从酒肆到专门的典当铺浅谈古代典当业的演变

导语：

说起货币交易，在这个互联网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，大多人都是想到网上交易，但依旧有一些人，像老一辈的爷爷奶奶，离不开银行——一种线下的交易场所，而且银行在我国的经济发展中依旧扮演着重要的角色。

据相关数据统计，银行为企业和实体经济的融资占其全部融资的比例虽然有所下降，但仍然超过了50%，在发展经济至关重要的时期，银行就变得分外关键。如此重要的角色，在中国古代就有了吗？有的。在古代，没有银行，但也行使着银行职能的就是典当业。

中国民俗学家曲彦斌曾说过一句话，"初见萌芽于两汉，肇始于南朝寺库，入俗于唐五代市井，立行于南北两宋，兴盛于明清两季。"三言两语将中国古代典当业兴起、发展、演变的时间表达了出来。典当业的兴起是在什么样的历史背景下，又是如何兴起的呢？

（图一 古代当铺）

典当的起源

古代人因为历史条件限制，时间越往前推，留下的历史记载越少，后人只能通过史册、考古文物和现代测定技术推测历史时期。史书《后汉书•刘虞传》记载，"虞所贲赏，典当胡夷，瓒数抄夺之"，意思是说甘陵相刘虞本来打算将皇帝赏赐之物质押给胡夷，却被公孙瓒中途掠夺。

而《说文解字》中，质的意思是"以物相赘"，而赘的解释是"以物质钱"。可以发现的是"质"和"赘"两个字的形体都包含"贝"这个字，当时就是以贝为货币。所以两汉时期被认为是典当最早出现的时间，至今约有1800多年。此处也可以发现，中国在两汉时期已经和外族有了交易。

西汉刘歆《西京杂记》中有这么一段，"司马相如初与卓文君还成都，居贫愁懑。以所著鹔（sù）鹴（shuāng）裘，就市人杨昌贳（shì）酒，与文君为欢。"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刚回到成都，日子过得很贫苦。到酒肆用名贵的鹔鹴裘换来酒与卓文君共饮。这里贳的意思就是交换，贷的意思。用衣物换物品，也是最早期的典当的雏形。

（图二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）

寺库的兴起

寺库是现在出名的奢侈品购物服务平台，但在南北朝时期，就是当铺的学名。大约起源于南朝，佛寺兼营典当或者开始直接作为专门的典当机构。南北朝时期，人们大多信奉宗教。寺庙众多，"南朝四百八十寺"正是对当时佛寺盛况的描绘。此处的四百八十只是个约数，但也可以推测寺庙之多。当时的佛寺拥有无数田产和大量劳动力，再加上皇帝赏赐，来自全国各界人士的捐赠，拥有不菲的财富，正所谓"十分天下之财，而佛有七八"。

（图三 南朝四百八十寺第一寺——鸡鸣寺）

在古代中国，南北朝时期还是以农业为主要发展对象。如果一旦出现自然灾害或者其他意外，平民们便可能吃不上饭，更别说赋税服劳役。这个时候，对于当时的农业大国中国来说，可是很不利的，农民吃不上饭也不能缴税，国库无法及时填补另说，也容易引起社会的动乱。"民以食为天"，吃不上饭，为了生存盗窃这种事情就不可避免。此时寺库支持用物品抵押换货币，对平民和国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。平民百姓暂时将身边的物品换来货币，买来粮食，应对当前的困境，等来年收成好的时候再换回抵押的物品。这样既安定了人们的生活，也促进了货币的流通。

因此典当是与其他行业相反，到了荒灾之年，当铺反而热闹了。人们将货币捐赠给寺库祈求平安，无形中寺库积累了财富。当人们用物品质钱时，寺库这就完成了一个货币投放的动作，将货币流出去；而当人们有货币时，又将物品换回去，此时寺库就回收了货币，形成货币回笼。这不就是现在银行的职能吗？这样的运转不仅缓解了人们的生活危机，促进了社会稳定，也促进了货币的流通和经济的发展。

典当业的形成

到了唐代中后期的时候，掀起了一场灭佛运动，这场运动对于佛寺来说是一个严重的打击，也影响了寺库的发展。但典当并没有从此消失，她反而像是从寺院逃离出的孩子走入社会。从这个时期开始，典当逐渐形成一个专门从事用物质钱的行业——典当业。称谓多样，有"质库"、"质舍"等。唐代的典当也被称为"僦柜"。杜甫曾在诗中提到典当一事，"朝回日日典春衣，每日江头尽醉归"，用春衣换酒，尽兴而归。而北宋画家张择端的《清明上河图》中也绘有一座当铺。当铺在当时人们的生活似乎已变得常见。

（图四 清明上河图局部）

《南史•甄法崇传》记载"尝以一束竺就州长沙寺质钱，后赎竺还"，这里是用竺来换钱，此处的钱应该是圆形的方孔钱或者纸币，也就是交子。南宋时期，政府也大力推行典当的发展。高宗曾下诏书，"凡开设典当者得授以朝奉郎官衔，跻身仕版，并免除捐税徭役"。我们都知道古代中国是个农业大国，但农民的地位却并不高，社会工作者的形态大致分为两类，一类做官，一类务农。做官除了名誉还有俸禄，而务农不仅没有工资还要捐税。所以这个诏书对当时的人们吸引力有多大，可想而知。

（图五 圆形方孔钱）

在古代，典当业的工作者地位也不同于其他商人。典当工作者被人们称为"朝奉"，是一种尊称。《东京梦华录》中曾记载，"质库掌事即着皂衫角带，不顶帽之类"。皂衫是指黑色短袖单衣，是典当行业工作者的一个特征。在商人中单独为一类，足可见其地位之重要。

到了清代，出现官当、皇当、民当三者并营的格局。而且当铺出现专业分工，管理水平迅速提升，发展极为迅速。据史书记载，康熙三年，典当业年入税银高达11万两。

结语

虽然清代后期因为一些历史原因，典当业开始走向衰落，但在笔者看来，他只是以另外一种形式更好地存在于这个社会。银行对于百姓来说，是储蓄，也是投资，也是救急。现在贷款买房买车、贷款上学等已经很常见。对于企业来说，银行的贷款要占很大一部分比重。在中国的漫漫历史长河中，典当业作为中国人类传统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，顺应着时代的变更不停地用它的方式推动着社会的向前发展，它的演变史是值得我们细细品味与研究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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